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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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梁錦月楞了幾秒：“什麽？”
程嘉嶼的目光鎖定住她, 又說了一遍。
“你就不能說你不想我去嗎？”
梁錦月心跳漏了一拍，一時沒說話。
車子停在路邊, 周圍不時有從外面回來的學生經過。
說話聲隱隱約約傳來。討論學業的，種草某家美食的，討論周末安排的……各種聲音紛紛而來。
梁錦月有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只隔了塊車窗玻璃，她卻像和外面的聲音隔了一個世界似的。
程嘉嶼的眼神烏黑深沈，嘴唇平直，帶著淡淡的壓迫感，像在審問的法官。
奇怪，他在自己面前，很少有這種強勢的感覺。
也就今晚, 連續兩次了。
梁錦月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又要反駁。
但一張嘴, 又轉了話鋒。
“是啊。我是不想你去啊。”
話音落下, 她看見程嘉嶼的眼睛好像一下亮了, 原本繃著的神色變得鮮活, 嘴角也勾了起來。
梁錦月輕咳一聲：“憑什麽我腿還在疼, 你就可以開開心心和朋友出去唱歌？再怎麽說, 我也是因為來看你才摔跤的吧？這樣我會心裏不平衡的……”
她越講越順, 程嘉嶼眉頭卻越皺越緊。
一通輸出後, 梁錦月做了總結發言。
“我看你應該賠償我精神損失。但是我人好，也不要求你做什麽具體的補償措施了。咱倆打平就行, 我不用你賠你也別找我賠，行不行？”
“不行！”程嘉嶼要氣暈了，手背青筋也因為用力突了出來。
原本是想逼她承認在意自己的, 被這麽胡攪蠻纏一通，反而連他的賠償都沒了？
離譜。
“我覺得挺好的呀。”梁錦月此刻放松下來, 又試著推了下門。
解鎖了。
她心裏一喜，就要下車。
程嘉嶼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俯身過來咬了下她的嘴唇。
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梁錦月，你給我等著。”
等就等，他還能吃了自己不成。
反將一軍成功，梁錦月開心地回了宿舍。
一開門，文粟立刻迎了上來。
她拉著梁錦月的胳膊，上下打量。
尤其是盯著她的嘴唇看了會兒，笑得很蕩漾。
“哎呦，看起來很激烈啊。”
梁錦月幹笑兩聲。
其實也還好，主要是在車裏最後那一下。
程嘉嶼這只狗，又咬她。
在看電腦的劉漾漾聽到動靜看過來。
“你回來——”
她一頓，忽然驚叫一聲。
“你怎麽穿的男生外套啊？！”
這一聲巨雷，把已經上床了的姚堯也吸引了，三兩下下了床。
她打量著梁錦月身上這套衣服，笑道：“這衣服看著不便宜哦。”
梁錦月將衣服脫下來，解釋了一句：“外面太冷了，別人借我穿的。”
“哦~”
三人同時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聲音。
一副了然於胸知道你找借口但我們都懂的表情。
“真的。”梁錦月低頭看了眼自己光著的腿，“今天真挺冷的。”
“哎呀我們知道是真的。”文粟等不及，“重點不是這個行為，重點是人好嗎？”
梁錦月：…………
“人你不是知道嗎？”
文粟點頭，向其他兩位舍友解釋。
“就是江林大學的程嘉嶼。”
劉漾漾吸了口氣，捂住嘴巴。
“那個帥哥？”
她電視也不看了，兩眼放光地走過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找個大帥哥！”
她回憶了一下：“但那次在食堂你對他態度很一般。我還以為你對他不感興趣呢。”
梁錦月將程嘉嶼衣服掛在衣櫃上，收拾起自己的包包和相機。
身後的舍友們已經熱烈討論起來。
文粟向兩位舍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今天在江林大學體育館發生的事。
“月月轉身就走，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程嘉嶼唰一下就追了上去。哇塞！你們不知道，當時他的同學們眼睛都看直了。我差點就要歡呼鼓掌了！好幾個女生看上去都是驚訝又失落的樣子。我一想，這種事我怎麽能錯過，連忙追了上去。看到他們拉扯了幾下，程嘉嶼蹲下，一下把人扛了起來……”
劉漾漾和姚堯聽得津津有味，激動處也跟著哇哇尖叫。
文粟繼續道：“我一直追到了江大的小樹林，然後看到——”
劉漾漾捂著嘴巴，大氣不敢出。
姚堯：“看到什麽？”
文粟看了梁錦月一眼，保留了部分。
“看到月月被強勢壁咚。”
“哇哦！”
“天啊。”
感嘆聲連連。
文粟：“就在那個椅子上，程嘉嶼雙只手臂撐著……”
她拽過劉漾漾，貼心地示範了下。
劉漾漾眼睛亮亮的，臉都紅了。
梁錦月聽著身後一驚一乍的聲音，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以前要是把她和哪個男生聯系在一塊，她第一反應就是反感，但這次卻不會。
她回頭，被文粟模仿的樣子逗樂。
“你這絕對屬於是添油加醋。”
但沒有人理她。
三人越講越激動，已經暢想到程嘉嶼請客吃飯的這一步了。
梁錦月無奈打斷：“Stop！我們還沒在一起，你們停一停再想。”
文粟“啊”了一聲，“沒在一起……”
親那麽激烈。
三人又問了些問題，梁錦月選擇性回答了一些。
然後借口打水溜了。
“哎我也去。”文粟立刻跟上來。
打水的路上，她好奇道：“你們真沒在一起啊？”
梁錦月：“沒有。”
文粟“哦”了聲，“也是。讓他多追一會兒。不能太早答應男的。”
梁錦月換了個話題：“你和羅霄呢？”
文粟楞了下：“他啊。”
她想了想：“感覺他可能拿我當普通朋友吧。感覺對我不是很有興趣。他對程嘉嶼的興趣都比對我的大。”
“你是不知道，他和我一起追你倆的。看到你們接吻，他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後來我拉他走，他就像死機了一樣你懂嗎？”
文粟吐槽：“他還想過去找你們，被我強勢拉走了。你說他是不是沒情商？”
梁錦月點點頭：“還好你拉走了。”
她不敢想接完吻看到旁邊多了個大巨人自己會有多尬。
“不過你爬山那次就發現我們不對勁，為什麽一直沒說啊？”梁錦月好奇。
文粟“哦”了聲，“我以為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啊，配合一下。”
梁錦月：…………
當她沒問。
不過幾天，梁錦月的腿就完全不疼了。只是膝蓋上的淤青還沒完全散去，梁錦月還在堅持塗藥。
到了四月，腿徹底好了的時候，她的生日也要到了。
媽媽梁文霓早早打電話過來，要她生日前一個周末回家。
梁錦月的生日是在周一。
她周五就回了家，準備提前一天和家人一起慶祝生日。
馮錦紓剛殺青了一部戲，下個月新戲開播將有很多宣傳活動。她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待宣傳期過去再進組。
周日中午，媽媽在飯店定了包廂，一起給梁錦月過生日。
包廂臨江，掛滿了馬卡龍色系的彩帶和氣球。墻上用氣球貼上了“happy birthday”和“21”的字樣。房間內裝扮得夢幻又精致。
梁錦月“哇”了一聲，開心道：“謝謝親愛的爸爸媽媽和姐姐！”
“應該的。”媽媽笑著說，“以後交了男朋友，我們可能都沒機會給你過了。”
梁錦月連忙攬住她的肩：“你說什麽呢媽？！”
馮旭“哎”了聲，“你21了，談戀愛也很正常。”
“談戀愛有什麽好？”梁錦月抿唇，“我就賴著你們。”
馮錦紓笑了笑：“月月不著急。遇到合適的再談。”
“什麽是合適呢？”梁錦月問。
馮錦紓想了想：“就是……你一看到就會開心的人。”
“哎對對！”梁文霓也讚同。
正說著，服務員開始走菜了。
話題暫時告一段落。
吃飯中途，姐姐出門去衛生間，一直到切蛋糕環節還遲遲未歸。
梁錦月不放心，出去找姐姐。
衛生間沒有人。
梁錦月站在走廊，打電話給姐姐。
沒有人接。
梁錦月有點著急了。
她找到在走廊的服務員，問她有沒有看到剛才包廂裏出去的女生。
“身高168左右，穿深藍色長裙的，頭發披著，大概到這。”
梁錦月比了比。
服務員打量幾秒：“我剛看她上樓了。”
梁錦月點點頭，飛快跑上樓。
路過一個包廂時，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程西淮，我要下去了。”
程西淮說了什麽她沒聽清。
梁錦月下意識按下把手，沒打開。
門被反鎖了。
程西淮嚴厲低斥的聲音傳出來：“誰？”
梁錦月皺眉：“姐，你還好嗎？”
馮錦紓：“月月，我沒事。你先下去等我好嗎？我馬上來。”
梁錦月猶豫了下：“好，那我下去等你。”
她頓了頓，故意說給程西淮聽：“十分鐘還不來我就報警。”
聽見門口的聲音沒了，馮錦紓推開程西淮，擦了擦嘴角。
“我再說一次。月月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我都會支持她。”
馮錦紓扔下程西淮，打開門離開。
回到樓下的包廂，梁錦月擔心地看過來，小聲問道：“沒事吧姐？”
馮錦紓搖頭：“沒事。”她笑了笑，“別影響你生日的心情。”
梁錦月點點頭。
“好了好了，姐妹倆還說悄悄話呢。”梁文霓笑道。
她看向馮旭，催促：“點蠟燭吧。”
馮旭起身，點好了蠟燭，帶頭唱起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
切蛋糕前，她雙手合十許願。
最後一個願望，她留給了姐姐。
希望馮錦紓順利，開心，自由。
*
過完生日的下午，爸爸馮旭讓公司司機送梁錦月回校。
舍友們都知道她回家過生日了。文粟悄悄問她見沒見到程嘉嶼。
梁錦月搖搖頭。
“他好像去外地參加什麽辯論比賽了。”
自從那句“你給我等著”後，兩人一直沒見過面，只時不時通過手機聊幾句。
文粟“哦”了一聲，“你明天才生日呢，他會回來找你嗎？”
梁錦月：“估計不會。明天我請你們出去吃。”
文粟眼睛一亮：“好哇好哇！”
晚上12點。
梁錦月手機多了很多祝她生日快樂的信息。
她翻了翻，並沒有程嘉嶼的。
第二天醒來，梁錦月才看到程嘉嶼在淩晨兩點給自己發了生日快樂的信息。
她回覆了句【謝謝】，問他怎麽兩點還不睡。
程嘉嶼很快回覆，發來一張手寫的思維導圖。
【在和隊友討論今天下午的比賽。】
梁錦月：【那你忙吧】
程嘉嶼：【今天什麽安排？】
梁錦月的回覆顯得很充實。
【我和舍友一起出去吃，順便逛一逛】
程嘉嶼還要忙比賽，兩人沒聊幾句就以梁錦月的一句“祝你們成功”結束了話題。
下午的課結束後，梁錦月請舍友們去市區吃飯。
這是一家中西融合菜餐廳，口味不錯。最主要地理位置優越，毗鄰江邊。坐在餐廳就可以欣賞夜晚的江景。
梁錦月點了四份小蛋糕，就當是生日蛋糕了。
四人邊吃邊聊，不自覺就吃撐了。
出了餐廳，幾人都不想回去，索性沿著江邊散步消食。
走過這一片的商業區，前方是還未被完全開發的地方。相比來說人要少一些。
走在石頭路上，江邊吹著風，很是舒服放松。前方隱隱約約的，有歌聲傳來。
再往前走一點，歌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原來是一個小型的露天廣場。
江邊搭著帳篷，有樂隊在唱歌。只要買飲料就可坐下來聽，也可以自己報名上去唱歌。
四人各點了一杯飲料坐下來。
月色皎潔，江對岸霓虹閃爍，高樓林立。但坐在這一方小天地裏，不冷不熱的晚風吹在身上，配合江景和音樂，別有一番情調。就好像江林一切的繁華都和自己無關，只剩這一隅的安寧和放松。
“你們有想唱的歌嗎？”文粟問其他三人。
大家都搖頭。
“要不我上去唱首生日快樂歌給你怎麽樣？”文粟提議。
梁錦月連忙拒絕：“心領了哈，唱歌就不用了。”
文粟的歌聲她是領教過的。
這和在海底撈當眾表演扯面有什麽區別。
一曲結束，主持人在繼續接詞。
“下面這首歌是《總有一天你會出現在我身邊》”
歌手坐在臺上，音樂聲響起。
“從前我的另一邊，通往淩晨的街。空無一人的世界，行影匆匆這些年……”
歌手的聲線低磁，唱起來有種溫柔又孤獨的感覺，瞬間就把聽眾帶到了歌曲的意境裏。
大家不自覺地都安靜下來，拿起桌上的熒光棒一起揮動著。
“我終將看到你身影逆光出現，等這一切，都被你了解，十指錯落相牽……”
梁錦月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下屏。
程嘉嶼發來消息：【你想不想見我？】
梁錦月心裏一動，抽空回他：【你不是在外地嗎？】
程嘉嶼：【是啊。你想我就開視頻】
梁錦月打字比腦子快：【不用了。我很忙】
程嘉嶼：【哦，那算了】
“我飛在雲層間，狂奔向你不停歇。”
唱到高潮處，周圍漸漸響起了合唱聲。
臺上歌手也向觀眾揮手，示意大家一起唱。
劉漾漾和姚堯的聲音一起繞環在耳邊。
“你說最好的人會到身邊，此刻我也這樣想。”
幾乎是同時，梁錦月的後背被人從斜後方拍了下。
她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頭。
剛才還說在外地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
梁錦月的表情從驚嚇變成了楞怔，然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
“你怎麽會在這？”
程嘉嶼身上背了個包，還穿著打辯論的襯衫和西服。
帳篷頂上掛了一串小燈，橘色光線混沌不清。他站在那，存在感卻很強。
程嘉嶼俯身，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又騙人。”
他明亮有神的眼睛裏印著兩個小小的她，嘴角上揚。
“這不挺高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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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梁錦月楞了幾秒：“什麽？”
程嘉嶼的目光鎖定住她, 又說了一遍。
“你就不能說你不想我去嗎？”
梁錦月心跳漏了一拍，一時沒說話。
車子停在路邊, 周圍不時有從外面回來的學生經過。
說話聲隱隱約約傳來。討論學業的，種草某家美食的，討論周末安排的……各種聲音紛紛而來。
梁錦月有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只隔了塊車窗玻璃，她卻像和外面的聲音隔了一個世界似的。
程嘉嶼的眼神烏黑深沈，嘴唇平直，帶著淡淡的壓迫感，像在審問的法官。
奇怪，他在自己面前，很少有這種強勢的感覺。
也就今晚, 連續兩次了。
梁錦月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又要反駁。
但一張嘴, 又轉了話鋒。
“是啊。我是不想你去啊。”
話音落下, 她看見程嘉嶼的眼睛好像一下亮了, 原本繃著的神色變得鮮活, 嘴角也勾了起來。
梁錦月輕咳一聲：“憑什麽我腿還在疼, 你就可以開開心心和朋友出去唱歌？再怎麽說, 我也是因為來看你才摔跤的吧？這樣我會心裏不平衡的……”
她越講越順, 程嘉嶼眉頭卻越皺越緊。
一通輸出後, 梁錦月做了總結發言。
“我看你應該賠償我精神損失。但是我人好，也不要求你做什麽具體的補償措施了。咱倆打平就行, 我不用你賠你也別找我賠，行不行？”
“不行！”程嘉嶼要氣暈了，手背青筋也因為用力突了出來。
原本是想逼她承認在意自己的, 被這麽胡攪蠻纏一通，反而連他的賠償都沒了？
離譜。
“我覺得挺好的呀。”梁錦月此刻放松下來, 又試著推了下門。
解鎖了。
她心裏一喜，就要下車。
程嘉嶼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俯身過來咬了下她的嘴唇。
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梁錦月，你給我等著。”
等就等，他還能吃了自己不成。
反將一軍成功，梁錦月開心地回了宿舍。
一開門，文粟立刻迎了上來。
她拉著梁錦月的胳膊，上下打量。
尤其是盯著她的嘴唇看了會兒，笑得很蕩漾。
“哎呦，看起來很激烈啊。”
梁錦月幹笑兩聲。
其實也還好，主要是在車裏最後那一下。
程嘉嶼這只狗，又咬她。
在看電腦的劉漾漾聽到動靜看過來。
“你回來——”
她一頓，忽然驚叫一聲。
“你怎麽穿的男生外套啊？！”
這一聲巨雷，把已經上床了的姚堯也吸引了，三兩下下了床。
她打量著梁錦月身上這套衣服，笑道：“這衣服看著不便宜哦。”
梁錦月將衣服脫下來，解釋了一句：“外面太冷了，別人借我穿的。”
“哦~”
三人同時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聲音。
一副了然於胸知道你找借口但我們都懂的表情。
“真的。”梁錦月低頭看了眼自己光著的腿，“今天真挺冷的。”
“哎呀我們知道是真的。”文粟等不及，“重點不是這個行為，重點是人好嗎？”
梁錦月：…………
“人你不是知道嗎？”
文粟點頭，向其他兩位舍友解釋。
“就是江林大學的程嘉嶼。”
劉漾漾吸了口氣，捂住嘴巴。
“那個帥哥？”
她電視也不看了，兩眼放光地走過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找個大帥哥！”
她回憶了一下：“但那次在食堂你對他態度很一般。我還以為你對他不感興趣呢。”
梁錦月將程嘉嶼衣服掛在衣櫃上，收拾起自己的包包和相機。
身後的舍友們已經熱烈討論起來。
文粟向兩位舍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今天在江林大學體育館發生的事。
“月月轉身就走，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程嘉嶼唰一下就追了上去。哇塞！你們不知道，當時他的同學們眼睛都看直了。我差點就要歡呼鼓掌了！好幾個女生看上去都是驚訝又失落的樣子。我一想，這種事我怎麽能錯過，連忙追了上去。看到他們拉扯了幾下，程嘉嶼蹲下，一下把人扛了起來……”
劉漾漾和姚堯聽得津津有味，激動處也跟著哇哇尖叫。
文粟繼續道：“我一直追到了江大的小樹林，然後看到——”
劉漾漾捂著嘴巴，大氣不敢出。
姚堯：“看到什麽？”
文粟看了梁錦月一眼，保留了部分。
“看到月月被強勢壁咚。”
“哇哦！”
“天啊。”
感嘆聲連連。
文粟：“就在那個椅子上，程嘉嶼雙只手臂撐著……”
她拽過劉漾漾，貼心地示範了下。
劉漾漾眼睛亮亮的，臉都紅了。
梁錦月聽著身後一驚一乍的聲音，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以前要是把她和哪個男生聯系在一塊，她第一反應就是反感，但這次卻不會。
她回頭，被文粟模仿的樣子逗樂。
“你這絕對屬於是添油加醋。”
但沒有人理她。
三人越講越激動，已經暢想到程嘉嶼請客吃飯的這一步了。
梁錦月無奈打斷：“Stop！我們還沒在一起，你們停一停再想。”
文粟“啊”了一聲，“沒在一起……”
親那麽激烈。
三人又問了些問題，梁錦月選擇性回答了一些。
然後借口打水溜了。
“哎我也去。”文粟立刻跟上來。
打水的路上，她好奇道：“你們真沒在一起啊？”
梁錦月：“沒有。”
文粟“哦”了聲，“也是。讓他多追一會兒。不能太早答應男的。”
梁錦月換了個話題：“你和羅霄呢？”
文粟楞了下：“他啊。”
她想了想：“感覺他可能拿我當普通朋友吧。感覺對我不是很有興趣。他對程嘉嶼的興趣都比對我的大。”
“你是不知道，他和我一起追你倆的。看到你們接吻，他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後來我拉他走，他就像死機了一樣你懂嗎？”
文粟吐槽：“他還想過去找你們，被我強勢拉走了。你說他是不是沒情商？”
梁錦月點點頭：“還好你拉走了。”
她不敢想接完吻看到旁邊多了個大巨人自己會有多尬。
“不過你爬山那次就發現我們不對勁，為什麽一直沒說啊？”梁錦月好奇。
文粟“哦”了聲，“我以為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啊，配合一下。”
梁錦月：…………
當她沒問。
不過幾天，梁錦月的腿就完全不疼了。只是膝蓋上的淤青還沒完全散去，梁錦月還在堅持塗藥。
到了四月，腿徹底好了的時候，她的生日也要到了。
媽媽梁文霓早早打電話過來，要她生日前一個周末回家。
梁錦月的生日是在周一。
她周五就回了家，準備提前一天和家人一起慶祝生日。
馮錦紓剛殺青了一部戲，下個月新戲開播將有很多宣傳活動。她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待宣傳期過去再進組。
周日中午，媽媽在飯店定了包廂，一起給梁錦月過生日。
包廂臨江，掛滿了馬卡龍色系的彩帶和氣球。墻上用氣球貼上了“happy birthday”和“21”的字樣。房間內裝扮得夢幻又精致。
梁錦月“哇”了一聲，開心道：“謝謝親愛的爸爸媽媽和姐姐！”
“應該的。”媽媽笑著說，“以後交了男朋友，我們可能都沒機會給你過了。”
梁錦月連忙攬住她的肩：“你說什麽呢媽？！”
馮旭“哎”了聲，“你21了，談戀愛也很正常。”
“談戀愛有什麽好？”梁錦月抿唇，“我就賴著你們。”
馮錦紓笑了笑：“月月不著急。遇到合適的再談。”
“什麽是合適呢？”梁錦月問。
馮錦紓想了想：“就是……你一看到就會開心的人。”
“哎對對！”梁文霓也讚同。
正說著，服務員開始走菜了。
話題暫時告一段落。
吃飯中途，姐姐出門去衛生間，一直到切蛋糕環節還遲遲未歸。
梁錦月不放心，出去找姐姐。
衛生間沒有人。
梁錦月站在走廊，打電話給姐姐。
沒有人接。
梁錦月有點著急了。
她找到在走廊的服務員，問她有沒有看到剛才包廂裏出去的女生。
“身高168左右，穿深藍色長裙的，頭發披著，大概到這。”
梁錦月比了比。
服務員打量幾秒：“我剛看她上樓了。”
梁錦月點點頭，飛快跑上樓。
路過一個包廂時，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程西淮，我要下去了。”
程西淮說了什麽她沒聽清。
梁錦月下意識按下把手，沒打開。
門被反鎖了。
程西淮嚴厲低斥的聲音傳出來：“誰？”
梁錦月皺眉：“姐，你還好嗎？”
馮錦紓：“月月，我沒事。你先下去等我好嗎？我馬上來。”
梁錦月猶豫了下：“好，那我下去等你。”
她頓了頓，故意說給程西淮聽：“十分鐘還不來我就報警。”
聽見門口的聲音沒了，馮錦紓推開程西淮，擦了擦嘴角。
“我再說一次。月月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我都會支持她。”
馮錦紓扔下程西淮，打開門離開。
回到樓下的包廂，梁錦月擔心地看過來，小聲問道：“沒事吧姐？”
馮錦紓搖頭：“沒事。”她笑了笑，“別影響你生日的心情。”
梁錦月點點頭。
“好了好了，姐妹倆還說悄悄話呢。”梁文霓笑道。
她看向馮旭，催促：“點蠟燭吧。”
馮旭起身，點好了蠟燭，帶頭唱起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
切蛋糕前，她雙手合十許願。
最後一個願望，她留給了姐姐。
希望馮錦紓順利，開心，自由。
*
過完生日的下午，爸爸馮旭讓公司司機送梁錦月回校。
舍友們都知道她回家過生日了。文粟悄悄問她見沒見到程嘉嶼。
梁錦月搖搖頭。
“他好像去外地參加什麽辯論比賽了。”
自從那句“你給我等著”後，兩人一直沒見過面，只時不時通過手機聊幾句。
文粟“哦”了一聲，“你明天才生日呢，他會回來找你嗎？”
梁錦月：“估計不會。明天我請你們出去吃。”
文粟眼睛一亮：“好哇好哇！”
晚上12點。
梁錦月手機多了很多祝她生日快樂的信息。
她翻了翻，並沒有程嘉嶼的。
第二天醒來，梁錦月才看到程嘉嶼在淩晨兩點給自己發了生日快樂的信息。
她回覆了句【謝謝】，問他怎麽兩點還不睡。
程嘉嶼很快回覆，發來一張手寫的思維導圖。
【在和隊友討論今天下午的比賽。】
梁錦月：【那你忙吧】
程嘉嶼：【今天什麽安排？】
梁錦月的回覆顯得很充實。
【我和舍友一起出去吃，順便逛一逛】
程嘉嶼還要忙比賽，兩人沒聊幾句就以梁錦月的一句“祝你們成功”結束了話題。
下午的課結束後，梁錦月請舍友們去市區吃飯。
這是一家中西融合菜餐廳，口味不錯。最主要地理位置優越，毗鄰江邊。坐在餐廳就可以欣賞夜晚的江景。
梁錦月點了四份小蛋糕，就當是生日蛋糕了。
四人邊吃邊聊，不自覺就吃撐了。
出了餐廳，幾人都不想回去，索性沿著江邊散步消食。
走過這一片的商業區，前方是還未被完全開發的地方。相比來說人要少一些。
走在石頭路上，江邊吹著風，很是舒服放松。前方隱隱約約的，有歌聲傳來。
再往前走一點，歌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原來是一個小型的露天廣場。
江邊搭著帳篷，有樂隊在唱歌。只要買飲料就可坐下來聽，也可以自己報名上去唱歌。
四人各點了一杯飲料坐下來。
月色皎潔，江對岸霓虹閃爍，高樓林立。但坐在這一方小天地裏，不冷不熱的晚風吹在身上，配合江景和音樂，別有一番情調。就好像江林一切的繁華都和自己無關，只剩這一隅的安寧和放松。
“你們有想唱的歌嗎？”文粟問其他三人。
大家都搖頭。
“要不我上去唱首生日快樂歌給你怎麽樣？”文粟提議。
梁錦月連忙拒絕：“心領了哈，唱歌就不用了。”
文粟的歌聲她是領教過的。
這和在海底撈當眾表演扯面有什麽區別。
一曲結束，主持人在繼續接詞。
“下面這首歌是《總有一天你會出現在我身邊》”
歌手坐在臺上，音樂聲響起。
“從前我的另一邊，通往淩晨的街。空無一人的世界，行影匆匆這些年……”
歌手的聲線低磁，唱起來有種溫柔又孤獨的感覺，瞬間就把聽眾帶到了歌曲的意境裏。
大家不自覺地都安靜下來，拿起桌上的熒光棒一起揮動著。
“我終將看到你身影逆光出現，等這一切，都被你了解，十指錯落相牽……”
梁錦月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下屏。
程嘉嶼發來消息：【你想不想見我？】
梁錦月心裏一動，抽空回他：【你不是在外地嗎？】
程嘉嶼：【是啊。你想我就開視頻】
梁錦月打字比腦子快：【不用了。我很忙】
程嘉嶼：【哦，那算了】
“我飛在雲層間，狂奔向你不停歇。”
唱到高潮處，周圍漸漸響起了合唱聲。
臺上歌手也向觀眾揮手，示意大家一起唱。
劉漾漾和姚堯的聲音一起繞環在耳邊。
“你說最好的人會到身邊，此刻我也這樣想。”
幾乎是同時，梁錦月的後背被人從斜後方拍了下。
她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頭。
剛才還說在外地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
梁錦月的表情從驚嚇變成了楞怔，然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
“你怎麽會在這？”
程嘉嶼身上背了個包，還穿著打辯論的襯衫和西服。
帳篷頂上掛了一串小燈，橘色光線混沌不清。他站在那，存在感卻很強。
程嘉嶼俯身，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又騙人。”
他明亮有神的眼睛裏印著兩個小小的她，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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